我的小提琴起步非常晚。4年来思考和书写小提琴问题的时间比练琴时间多,知道的比自身已掌握的技能多。当然这不是说我想的就全对、写的全有用、知识比别人广博。我知道的更多的是我思考的,我思考的更多的是类比,我写的更多的是和现状较劲的偏执。因而对于小提琴专业与业余的区别,我便以为不在于大家公认的知识和技巧,而在于自信心。
专业搞小提琴的(在这里我排除小提琴大师,因为大师属于天才)演奏非常完美,源于常年不懈的技术训练,源于人生和艺术修养的积淀,源于名师指点。这三个源头,我想一般来说不会错吧。但其中最核心的一点是名师的指点。因为业余的也可以做到坚持常年练技术、坚持加强自身各方面的修养,但就是身边没有名师。
而所谓名师是这样的一种人,他掌握整个小提琴的知识和技术,虽然他可能拉得不如自己的学生。他有敏感的音乐感知能力,对演奏的好坏有天才的判断力。就像一个导演,他演戏可能不如演员,但他知道该怎样演。他自然有一套独特的方法给学生传道授业解惑,但他主要给予学生的是自信。我不知道现在谁是世界上最好的小提琴老师,但是只要你是他的学生,或者你认为他就是全世界最好的老师,那么你从他身上获得的最大财富就是自信。
如果我们把精通小提琴的一般时间定为十年,那么这个有“全世界最好老师”的学生在十年之后,就会相信自己受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小提琴教育。他在任何人面前都会很从容,就像一个英俊的王子或是一个美丽的公主出现在穷人面前。其实,我认为这位全世界最好的老师和普通老师的水平只差一步,这位学生所获得的知识和其他学生所学到的知识也多不到那里去,并且所差的这一步里主要是自信。同样的两个技术水平和音乐修养相同的人,其中有自信心的那一个肯定是最能发挥自身所有能力的人,也是最善于表现并夺其完美的人。
全世界最好的小提琴老师及其学生只是一个假设,目的在于说专业学小提琴和业余爱好者的区别也主要在于自信。显然我把所受教育的完整性排除了。但这样排除不是不可以,因为一些人通过非专业的角度也可以达到专业的水平,当然不包括我。专业的学生在学琴过程中会得到明确的指导,是什么,什么是对的,应该是怎样的,都很明确,而业余的可能有些模糊或误入歧途;专业的在学习结束时,知道什么是需要他自己完成的,什么是它需要自己去突破的,而业余的难免会妄自菲薄、不了了之。这一切的结果就是有自信和没有自信。当然业余的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初生牛犊”、“井底之蛙”、“夜郎自大”的状态。这是没有任何实际基础的盲目“自信”,不是我说的那个意义上的自信。
我不顾大家反对,执意谈这种区别,是想说我们业余爱好者拉琴的时候,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对自己有点信心。一开始不要疑惑自己怎么就是拉不好,以致怀疑自己的潜力。在拉的时候,把琴声拉大一点,有点王者之风。在技术熟练之后,不要太小心翼翼、斯斯文文,也就是要把琴拉的霸道一些。用最松的弓子,最自然的运弓,发出最准确、最洪亮的声音,用内心的歌唱处理小提琴最原本的音色。充满自信、大大方方、身心放松地拉琴是永远不会错的。这一点,对做任何事情都适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