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典文学的鉴赏过程中,吟诗实为一雅事。这吟的过程,其实就是一个动作,一边吟诵抑或一边歌咏,同时也是赏诗的一个阶段。既然吟诗的过程是品诗的过程,那么吟诗就是对诵诗的深化——要“诵”出诗的情性,即品出其情其感。吟诗也是诗人赏析、抒情、创作诗词的重要方式。
殊不知,二胡乐曲欣赏时,也有“吟音”一说。咋看似乎有点陌生,其实说白了,那就是二胡的揉弦技巧之一,但不是快揉,而是慢揉。
所谓“吟音”,是一种传统形象的说法,因揉弦动作慢,发出来的声音如同吟哦咏叹的感觉。相对快揉,慢揉的频率与速度较低较慢,但摆动的幅度较大,更大程度地改变了二胡琴弦的张力和长度,使得琴声明显地接近歌唱的人声(极有规律的慢速颤音)。
二胡吟音可作为二胡揉弦的入门,就像小提琴揉弦也要从慢揉开始一样。这种吟音揉弦的动作,能够让操琴者更加冷静、更加细致地感受和体验二胡揉弦的基本方法,以及二胡揉弦的音乐本质。
二胡源自民间,升华于大雅之堂。因此,拉二胡就一定要懂得、善于追根寻源,要从源头汲取最朴素的养分。在民间,在老一辈二胡演奏家(者)手中,“吟音”还派生扩展出“抠、滑、压”的揉弦动作,由此使得二胡揉弦变得丰富多彩。在学琴时,记得老师说过,这揉弦是有色彩的,这恰恰与国画中的“墨分五色”暗合,或是具有艺术上的通感吧?!
我们说墨色既然能显现浓淡枯湿,那么联想到二胡的揉弦是否也可以从其演奏的力度、角度、速度、区域等方面来呈现揉弦变化的内容呢?对于掌控好的演奏家(者)来说,能,一定能!不过它要求演奏者对乐曲有较深的理解,同时对左右手配合有更高的要求,一方面要恰如其分地运用压滑揉等手指动作,另一方面要控制“揉”的火候。例如可以有时揉有时不揉,先慢揉后快揉,或快揉转慢揉,还可边滑边揉等。只有做到这些,才不是机械的揉弦,才是真正的揉弦,才算达到二胡揉弦的最高境界。
也就是说,从二胡吟音到二胡揉弦,表面上似乎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实际上它们相互渗透,不能截然分开。即使慢揉常现身于深沉缓慢的旋律,快揉出现在热烈活泼的乐曲,也不意味着这就一成不变,有时它们恰恰瞬间紧密结合,快慢有度,舒张自如。这样,“吟”出的声音,如泣如诉,如诗如画,可以从抽象的美中平添几分具象的诗情画意。吟音,琴声也,心曲也,意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