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被音乐所感染,那是在“逝者如逝夫”的少年。我家旁边生产队有两个山场面重庆来的上山下乡知识青年。一个夏夜,屋内传出了唱歌与二胡伴奏的声音,并不时爆发出阵阵掌声,掩饰不住好奇,我怯生生地靠近了那屋的门口。嗬,屋里挤满了人,都是知青,唱歌的是一个梳着长辫的和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两位女知青,她们长得悄丽,唱得投入;拉二胡的是本队那个叫林一的男知青,只见他晃着头,微闭着眼,十分专注地拉着二胡。她们唱的是一首新疆风味的爱情歌曲《在那遥远的地方》,不过当时我并不懂歌曲的意思。知青大哥哥大姐姐竟热情地欢迎我加入他们的行列,更多的时候,我竟一动不动地站在林一面前听他拉二胡,只觉得自已幼小的心灵,听着那优美的歌声和琴声,有种莫明其妙地震颤。屋里的知青们有的如痴如醉,有的如疯如狂,更让我觉得这种神秘的音乐具有如此的魔力。后来,我参加知青们这样的聚会渐渐多了起来。再后来,我向林一学起了二胡,他自然成了我的音乐启蒙老师。因家贫无钱买二胡,只好邀上了几个伙伴上山抓蛇,最终捕捉到一条酒杯粗的松花蛇,扒下蛇皮硬是自制了一把二胡。让父亲知道后,还严历地教训了我一顿。于是无论春夏秋冬,一有空我就坐在家门口那棵樱树下,杀鸡杀鸭地拉个不停,后来居然也拉得象模象样的。什么《赛马》、《江河水》、《赶集》等一些著名独奏曲离开谱子也能拉个八九不离十。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第一春,身高体重都不够标准的我破例被批准入伍,成了一名海军战士。后来才知道,接兵的那个团长知我能拉二胡会识谱才为我开的绿灯。
从此,我便音乐结下了不解之缘。新兵训练结束我进了团里组织的业余文艺宣传队拉二胡。宣传队解散后,我无论是开汽车、搞军训,还是当排长、指导员以至转业到地方工作,我都一直未放弃拉二胡、听歌写歌,至今,我已在省以上音乐报刊、电台、电视台发表、演播、录制创作歌曲400多首,其中有40多首在国家、省市级获奖。
岁月如水流,是晃学习音乐已近40年了。回想起来,如果没有当年与知青那些“音乐会”的接触,我是不会与音乐有缘的,也许可能至今还是一个五音不全的音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