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第一次听到女儿在钢琴上用她娇小的手指弹出的琴声,伴随着的还有我太太耐心的指导和刻意的“吹捧”。我在隔壁房间暗暗地问自己:不知钢琴是否能陪伴她一生?
现在的为蕙已是一个年过三十的成人了。在她生命里,除了钢琴还是钢琴,不论是练习、演奏,还是教书,她的世界里每分每秒都和钢琴、和音乐紧密联系着。钢琴,名副其实地,彻头彻尾地,不可扭转地正在陪伴我女儿的这一生。
6岁时的女儿莫名其妙地因为拍了几部电影而红遍全中国。记者天天把我们家堵得水泄不通,小为蕙走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的马路上都能引来围观的群众。
当她大红大紫的时候,我和她的妈妈很担心她将不愿意从夺目的荧光灯下再走回到单调的琴房里。她会从此放弃钢琴吗?
当她以优越的成绩击败众多琴童考取了上海音乐学院附属小学,用最坚定的口吻告诉我们:“我终于考上了! ! 我太伟大了,再也不拍电影了。”我知道我们的担心是多余的,为蕙给了我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女儿14岁第一次登台,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音乐会之前她天天狂练十几个小时,除了说明她很勤奋,很能吃苦以外,我更知道她有多么紧张。我比她更紧张地坐在上海音乐厅的观众席里,频频问自己:不知她能否承担这种压力?如果今天失败了,会不会影响她一生的演奏事业?
当为蕙从容地走上舞台,像大人一样地鞠躬,陶醉地、完整地,甚至是激情澎湃地演奏了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随后又成熟地与指挥拥抱,赢得了阵阵喝彩时,我所有的担心都烟消云散了。我的女儿,已经是一个离不开舞台的钢琴家了!
在我的预料之中,为蕙顺利,应该说是轻松地在美国南加州大学拿到了音乐艺术博士学位。她经常说这是茅家的基因好,所以她不笨……我欣然接受这种理论……成了“茅博士”后的为蕙除了弹琴,她教琴的担子也越来越重了。她虽然两者都喜欢,都不愿意割舍,但做家长的我还是担心:她能自如地胜任两者吗?会因为做两件事而一件都做不好吗?
至今为止,只是在中国为蕙就已经去过了大小四五十个城市。每到一处,她又弹,又教,又说。女儿的“粉丝”们一致公认她是一个“教的也一样棒的好演奏家”。她的教与她的弹一样让人难忘,让人振奋。我除了为她高兴以外,没有了任何顾虑。
几个月前为蕙兴奋地告诉我们,她要写一本书,一本关于琴童学琴的书。她说她走遍中国,见到过许多家长,听到过许多问题,也有过许多思考。她要把所有的想法都写下来,和家长们好好聊聊……
这次我不再有疑问,不再有顾虑。因为我知道我的女儿,我的为蕙:她想做的事,她一定会做好! 她会把她所有的爱,所有的情,所有的智慧和经验,都毫不保留地献给她的读者。
我为我的女儿自豪,为黑白琴键上的五彩缤纷动容,为本书的读者朋友们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