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高培芬
诸城,古称东武、密州,是一个人杰地灵、历代名人辈出的文化古城。此地曾涌现出宋代杰出画家《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金石考据家赵明诚(李清照的丈夫),清干隆年间大书法家刘墉,近代文化名人三乐平、臧克冢、陶钝,及中国共产党创始人之一的王尽美。人们所熟悉的著名词章《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就是900多年前熙宁九年中秋节北宋大文学家苏轼任密州知州时登诸城超然台所作。
诸城琴派形成于150多年前,系经几代琴人不断探索、交流、吸收、总结而逐渐完善的一个具有诸城风格及特有曲目传谱的琴派。琴派形成后首先传播和影响至山东鲁东地区及济南、青岛、潍县、青州、觅城等地,后来扩及全国其他一些地区。主要代表人物有王溥长、王雩门、王作祯、王宾鲁、王露,人称诸城琴史五杰。著名琴谱有《桐荫山馆琴谱》、《琴谱正律》、《玉鹤轩琴谱》、《梅庵琴谱》、《梅云馆琴谱》等。下面分别就其对于诸城琴派所起的重要作用及其艺术成就作一简要介绍。
王溥长,字既甫(1807一1886),诸城相州王族,住诸城县里后门口街。他的父亲王式钰清干隆年问曾在外地做官,善抚琴。王既甫与父亲和哥哥王恒甫(1795—1832)及诸城琴人王冷泉是诸城最早的琴人。王既甫,王恒甫二人习琴时,家藏有《桐荫山馆琴谱》,后王既甫传给儿子王心源,王心源又传给儿子王秀南,王秀南再传给女儿王凤襄、女婿张育瑾。王凤襄、张育瑾夫妻二人于1959年将传谱整理后,1960年4月由北乐古琴研究会刊印。
王、张二位先生的贡献是给琴谱全部琴曲划分了小节,配上简谱,为后来的研究和演奏提供了方便。这部琴谱共收有15首琴曲,王、张二位先生研究它是诸城古琴比较原始的曲谱。其中的《塞上吟》、《参同契》两曲是由王风襄先生忆弹记谱的。《古琴吟》是由王凤襄打谱后记谱的。
本琴谱中的《秋风词》一曲是诸城派特有的曲操,其他派琴谱迄今未见有记载。这首琴曲有词,与《秋风辞》、《秋风》不是同一曲。词曲虽小而曲调不俗,含蓄、流畅,具有浓厚的地方特色,很适宜古琴演奏,受到琴人们的喜爱。 (笔者向张育瑾先生学习此曲,弹奏多年,改编成琴埙合奏别有一番情趣。齐鲁音像出版社为笔者出版的古琴专辑立体声磁带中收录了这首琴曲。)王既甫先生的贡献是为诸城琴派的形成做出了前期基础酝酿准备,可以说是诸城琴派最早的著名琴人之一。
王雩门,字冷泉,别号昙花子(1807——l877),诸城王璊村人。琴艺师承不详,演奏风格绮丽缠绵,擅长轮指,他与王心源被古琴界合称为“诸城二王”。其辑有《琴谱正律》,于道光十九年手抄本问世。本琴谱一共有多少首琴曲还有待研究。1961年发现的两部抄本,一部除“调弦入弄”共有8曲,另一部13曲。新近又发现一道光十九年旧抄本,全本只有8曲,从目录上看标有8首曲名,从序言上看注有两册。这一旧抄本的目录是一册的还是两册的?13曲的抄本是后人加进去的还是冷泉先生重修订加进去的呢?有待进一步考证。
《琴谱正律》与《桐荫山馆琴谱》有相同的曲目,他与王既甫是否同一师承不得而知,但他们之间当时互相传抄、交流是有可能的。《琴谱正律》也是诸城较早的一部琴谱,特别是记有8曲的旧抄本对形成诸城琴派的风格、特点起到重要的作用。他生前藏有益王琴,逝世后益王琴和琴谱由王燕卿先生收藏,王燕卿后又将益王琴送给其弟子王少如。
王作祯,字心源(1842一1919),家住诸城县南门里。自幼师承父亲王既甫学琴,能博采众长,后来琴艺超过父亲。王心源先生好金石、书画,在诸城琴界很有名望,当时与王冷泉被誉为“诸城二王”。
王心源先生通过长期对诸城古琴曲研究操缦,又加以发展提高,为诸城琴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他还在诸城首创了诸城琴派第一个琴社——东武学堂,免费传授古琴艺术,弟子达到百人以上,著名弟子有王心葵、王秀南等。他不但亲手传授琴艺,还亲自监制古琴,由诸城制琴名家刘田制琴数十张,其中有一张称“百衲”的琴,后传于孙女王凤襄收藏。
王宾鲁,字燕卿,号飞飞子(1867一1921),诸城普桥村人。他自幼喜爱古琴,曾师承于王冷泉先生。王燕卿先生曾在诸城教琴,弟子有王少如、宋明约、宋启晫等。在济南时住将军庙街,学琴者很多。王燕卿先生琴艺高超,文学水平也很高,诗词相当出色。
1911年由康有为先生推荐到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教琴,培养了一批著名琴家,徐立荪、邵大苏就是他这时期的弟子。王燕卿先生的古琴艺术在南京得到发展,创建了梅庵流派。1921年王燕卿先生在南京病故,弟子徐立荪等根据传谱于1931年出版了《梅庵琴谱》(曲目有些与《桐荫山馆琴谱》、《琴谱正律》相同)。他在丰富诸城琴派的技法方面起到很重要的作用。
王露,字心葵,号雨帆(1878——1921),住诸城县城里西施巷。弱冠时师承于王心源先生学琴,由于学琴刻苦,进步很快,很得王心源先生赏识。他曾东渡日本6年学习西乐并取得学士学位。他在济南大明湖畔建立德音琴社,收有詹澄秋,向峻卿、凃东臣、海门,卢绳武、吴耕午等12个古琴弟子。民国八年应蔡元培先生聘请,他到北京大学任古乐导师,弟子有张友鹤、杨心如、章铁民、康白清等。
王心葵先生辑有《玉鹤轩琴谱》共八卷,收有30曲,内有古琴律制表,八卦与五音的关系等,于光绪二十九年手抄辑成。他还写有《秋水山房》诗词二卷。民国十年辛酉冬11月先生卒于诸城耕云堂,世寿44岁。王心葵先生一生研究古琴艺术,并与诸城制琴名家刘田先生合作制造很多古琴。王心葵先生是诸城琴派杰出的琴家之一,对于传播诸城古琴艺术做出了很大的贡献。